Gaway

就算我写的烂也不要转载。
可以叫我g,大小写不重要。
bg/乙女,耽美不吃,接受友情向一般向。
犬夜叉是永恒真爱作,戈薇永远最爱。狡朱赛高。
头像可爱海贼姬,不用了解反正这游戏大概活不长了。
主产fgo乙女向,其余的随心所欲。
文渣懒癌一个。
少女心永不出坑。

砂海(吉尔伽美什乙女向) 上

依旧是写在前面的废话。

拖拖拉拉写了一学期,在过年前夕总算是写完了。越写到后面越觉得OOC,我真是没救了。用了藤丸立香作为女主的名字,姑且就打个咕哒子的tag。全文2w5左右,分上下发。文里面分的一二三四五六是我自己码字时候的。依旧是欢迎评论。

正文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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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离开家乡我就没想着回去。我拉了一下自己的兜帽,尽量让自己融入到异乡的人群中。经过数年的学习我已经能听得懂这不属于故乡的语言,大部分人还是在谈论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偶尔经过一两个年轻的男孩,他们兴高采烈地说着最近的事情。“要我说王还是太仁慈了,那种不长记性的国家直接征服就是。”“王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们的王毕竟是一位伟大的人。”我的肩膀和他们撞在了一块,在我听见其中一个男孩的道歉之前我就匆匆离开,我不想在街上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哼。”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让轻蔑不已,伟大的人?一个喜欢杀戮的嗜血的人而已。

“你是否愿意为你的母亲,你的故乡,你的国王献出自己的身躯?”国王的话还回响在耳畔,我也记得我那日立下的庄严的誓言——这样想着,我握紧了怀中的匕首。是的,我将要刺杀乌鲁克的吉尔伽美什王,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们的王国已经无力支付起战争带来的一切流血和牺牲,然而就是这样,乌鲁克还在蚕食我们的土地。“我们的领土曾跨越高山和大海,但在多年的战争下已经所剩无几。”我记得历史老师说到这段话时沉重悲痛的表情。我的记忆中从来就没有大海,有的只有蓝色的天,尘沙的地和人们疲惫的脸庞。“大海是碧蓝的,像是天空一样的颜色,漫无边际的水,真的,你这辈子也不会看见那么多水。我真想住在海边永远也不回来。”邻家的老伯每每讲到这一段就会有一群小孩子围着他问来问去,问一些“海里面有没有沙子,会不会长树”之类的问题。曾经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但是我也不知道邻家老伯的话是不是编出来的。谁知道呢,连“大海”这种东西的存在我都没有一点意识。但是我却记得清,每当他说起这段话,那双苍老的棕色眼睛里面乍现的年轻的光辉——我相信那所谓的“大海”,一定是人世间最美的美景吧。

我甚至不知道这种松散的士兵是如何能征服众多土地的。我轻而易举地翻入了乌鲁克王宫的围墙,在巡逻的第一个士兵发现我之前给了他一拳把他打晕——没必要杀人,动静越小越好。我把他拖进最近的仓库,幸运的是在我做这些活计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我。我们国家的勇敢的士兵怎么会输给这种杂碎……我剥光了这人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在王宫里转来转去。奢华的宫殿,大到不可思议的花园,里面种满了我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那个士兵,你在干什么?”走得太开心,以至于一个人远远地朝我喊话问我在干什么。这个人并不是普通士兵的打扮,他随意穿着宽松的袍子,想必是王宫的士官。乌鲁克的士兵应该怎么回答别人的问话?“奉伟大的王吉尔伽美什之令巡逻王宫。”“为乌鲁克尽一份力,辛苦了。”辛苦了。我在心里咀嚼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感到一阵反胃。伟大的王吉尔伽美什,为了我的祖国,再违心的话我都说得出口。

天近黄昏,按照我掌握到的情报,吉尔伽美什会在这个时候沐浴,这是也正是士兵们交换替班的时候,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机会了。我无端想起那个被我打晕的士兵,但愿他还好好躺在仓库里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因为再过一些时刻,乌鲁克将会失去他们可敬可爱的受尊重的,同时也被敌国憎恨着的王;或者是,我将会迎来我生命的终结。

我看见一群侍女端着鲜花和香油走向一个寝宫,想必那就是吉尔伽美什的浴室。一个士兵刚好从那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打着懒散的哈欠。“辛苦了,你可以去休息了,接下来就交给我。”我几步迈到这个人面前,祈祷着我的化妆看起来像一个男人而不会穿帮——他似乎真的没有发现。“守护好王是我们的职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心中一阵窃喜。正好端着花瓣的侍女从浴室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兴奋地窃窃私语。“为什么王从来不找人侍浴呢?”“一看你就是新来的。我们的王更享受独自一人的沐浴时光。话说回来,你刚才有没有偷看到王的容颜?”“我怎么敢,我这种身份低微的人不配直视着伟大的王。”“我偷偷瞄了一眼,真的是天神才配拥有的容貌……”她们像是突然看见我,一个杵了另一个的肋骨,两个人立刻一起低头对我说:“您辛苦了士兵大人。”我点点头,她们就快步离开了。我环绕着浴室看了一圈,周围除了我一个侍卫也没有。多么松懈的警戒啊,真是天助我也。我听见屋内传来一阵阵的水声,正是现在——我冲进了屋子,屋里的人背对着我。

听见我进门的声音,屋里的那个人也只是慢悠悠的转了过来,屋内的灯火让他的脸庞忽暗忽明。然而即使是这样,我也在一瞬间就意识到了我的失败——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下午问我在干什么的“士官”。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一切,为什么一切都如此轻而易举,原来早就有一个陷阱等着我,而我只是笼中之鸟。“哼,果然来了。”面前的人笑了一声,从水盆里缓缓站了起来,迈着步子向我走近。我深吸一口气,就算计划败露,我现在仍有一线希望完成使命。我抽出国王赐予我的匕首,向着面前的吉尔伽美什猛刺过去。没有想象中刺进肉体的触感,他轻而易举地躲开我的突刺,将我的手臂扭在身后。“还以为你会有多大本事,不过如此。”他的话语无情地碾压着我的自尊,也就在这时候,侍卫蜂拥而进,将我五花大绑。吉尔伽美什就在我面前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带她去大堂。”

    面前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此时我深刻认识到了,他为何是乌鲁克的王。“吉尔伽美什是一个暴君,他的铁骑碾过被征服者的土地,生而为人最起码的尊严都留不下。”我的母亲,我的将军,我的国王都这样告诉我,我也这样相信着。我明白我失败了。我被五花大绑着跪倒在面前的人的台阶下,就算把我的匕首还给我,我也碰不到他的一根汗毛,在我跳起来之前我就会被他的侍从们剁成肉酱。我为时不长的二十一年的人生就要结束了,我感觉不到开心或者愤怒,我能感受到的只有不解。路是我自己选择的,然而死亡将近,我还是在想,人生竟然是如此短暂,我甚至还没有去看过辽阔的传说中的海,也没有享受过和人相爱的滋味。我甘愿为我的祖国成为一名战士一名杀手,然而当我冒出“不想死”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已经不配为她效力了。我不想死。从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现在一样,我的心脏在胸口内跳动,滚热的血液在血管内奔流,一会,它们就要洒在远离家乡的乌鲁克的黄沙上,多么嘲讽啊。
   “杂种,说说你来这里的理由。”他的声音在殿堂内回响着,而我只是看着他。尽管怕死,我还是笑了一下,有一滴泪从我眼角滑下来,滴落在我的腿上——奇怪,我没想哭的。“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杀了我吧,暴君吉尔伽美什。”押着我的武士开始推我了,我甚至在想,我一会是会被刺穿心脏还是砍下头颅。我在来到乌鲁克之前就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只是这一切也太过简单:没有战斗,没有拼搏,从我踏进这王宫的那一刻起我的结局就已写定。“呵,有趣。”那个人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而我身边的武士恭敬地低下头。他看着我——我想起故乡的人都相信的事情:乌鲁克的王吉尔伽美什是一位会法术的半神,他不需要魔力就让人臣服在他的脚下。他的眼睛是如血一般鲜红的颜色,当他看着我的时候我无法转移目光,整个人像是被吸进他眼底的漩涡。一个天神般完美的容颜,有着像太阳一样闪闪发亮的金色头发,那两个侍女果真没有说谎。或许他真的会法术——想到这里,我不禁开始放声大笑:人死到临头的时候总是会想一些奇怪的事情。“留下她。”他的声音带着慵懒的轻笑,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本王对她很有兴趣。”
   “别碰我!”我像是突然回过神,想咬住他的手指。他抽回手,看着我发出大笑。“给她松绑。”他转过头去不再看我,而我身上的绳子被解开,我竟然不敢相信我此刻的自由。

 

 

身为一名战士,这种状况对我来说是最大的羞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无能。吉尔伽美什相当于把我软禁起来,身上的暗器全都收走丢掉,我目光所及范围内没有一件有攻击性的物件——甚至自杀都做不到。我可以在王宫内走动,但是不远处就有人监视着我。吉尔伽美什在回到宫殿远离那些士官的时候一定会把我叫过去,老实说,我是抗拒的。他轻蔑的笑总是让我无法克制地想起自己的失败,偏偏他还喜欢对我问东问西。“你叫什么名字?”“高贵的乌鲁克王不需要知道一个失败的刺客的名字。”他似乎并不在意我对他的嘲讽,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笑的。“你不是第一个刺杀我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斜眼看着我:“那些失败的杂碎们在计划败露后无一不哭着求饶,那种人……”他从鼻孔哼了一声,“我的狮子也不会喜欢那种人。”我咬紧了牙。乌鲁克的人民怎么会崇敬这种嗜血的王?“如果我现在哭着求饶你就会让我死吗?”我并不想死,我只是想激怒他。我的教官告诉我,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能做完所有一切未做完的事,死了的话,再壮烈也只是一堆白骨。我本以为他这种狂妄的性格会是很好激怒的类型,然而经过数天的试探,他似乎对我的嘲讽无动于衷。反而是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留下一个想要杀死他的人。“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不是说了吗?本王对你很有兴趣。”他凑近我,猩红的眼睛透露出探究的意味,我厌恶地别过了脸。“说说你行刺那天为什么要哭。”我攥紧了手指,想要躲避他的问题。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远离家乡没有让我流泪,将死的事实也没有让我流泪,脑中恍惚闪过儿时老伯的话,或许是这一切调和在一起,化成一滴名为眼泪的液体流下。也许只是我想流口水,口水走错了路。但是现在想起这一切,我的心跳又开始加快,呼吸也颤抖起来——我往后缩了缩,被他捉住胳膊。我看见他的瞳孔中倒映的自己,那面庞上透着茫然不解。“放开我!”我尖叫起来。我想念母亲,想念贫瘠的家乡,想念成为战士时胸口中那坚定的热诚;我相信着,杀死面前的男人能够为我们带来幸福。“藤丸立香。”他的嘴唇一开一合,缓缓吐出我的名字。我愣在原地。“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他轻笑一声,放开了我的胳膊。“是一个美丽的名字。”他挥挥手,就有几个侍女过来示意我回到睡觉的房间去。我慢慢站起来,跟着她们回到就在不远处的自己的居室。

数日的囚禁甚至能让我习惯这异国的星空,刚刚被抓那几天我食不下咽,晚上也无法安眠。吉尔伽美什的侍女给我端来的食物我一口也没有吃过,饿了一天昏过去以后只能吃昨天剩下的的残羹冷炙。“异乡人这是何苦呢,我们的王留你一条性命你该好好珍惜才是。”或许是吉尔伽美什命令她们不要对我冷言冷语,但是我还是看得出她们对我的轻蔑,我听见她们在离开我房间时候窃窃私语我不知好歹。几日之后我就好好吃饭了,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把自己吃好说不准赤手空拳也打的死吉尔伽美什了。但是今天我又失眠了,我果然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竟然被他这么几句话说得心生感伤。今天是一个无月之夜,繁星铺在藏蓝色的夜空。家乡的天空也应该一样吧?自从成为一名刺客,每天都忙着磨练自己技艺,上次仰望天空的时间竟然已经不记得了。我的面前就是吉尔伽美什的寝宫,现在就连它也黯淡下来。如果是现在动手的话……我轻手轻脚摸进这件富丽堂皇的宫殿,空气中传来淡淡的熏香味道。在一盏昏黄的烛台的对面吉尔伽美什安然睡着,平时跋扈不可一世的英雄王竟然也有如此平和的一刻。我轻轻吹灭烛台,将里面的燃料撒在地上,将它握在手里。下面炳的部分尚带余温,拿起它的一瞬我吃痛地吸了口气。我将烛台高举过头,尖端对准吉尔伽美什的脖子——挥下去,一切都结束了。我深吸一口气,将烛台重重挥下——脱手了。我无法相信地看着它从我的手中滑落,掉到吉尔伽美什的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呵。”我清楚地听见吉尔伽美什嘲笑的声音,看见那双在黑夜中反射微光的猩红的眼睛。“你知道我会来是吗。”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心里的绝望一阵阵涌出。“是啊,本王知道你一定会来。”他从床榻上下来,昂贵的织料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蹲在我面前端详着我。“杀了我吧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我小声说,眼泪不受抑制地流下脸庞。“为什么?”他伸出手把我散落的一绺头发掖在耳后,手指在脸颊上残留下着温热的触感。“我不配做一个战士。我也回不去我的家乡。我已经无处可归了。特别是你。”我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看着我的男人。为什么要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盯着我?“你自己的无能就不要怪本王。”和刻薄的言语不相符的是真实存在的掌心的温度。“所以说留着我这种废物干什么呢?我甚至杀不死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我自暴自弃地说。“你现在是属于本王的俘虏,藤丸立香。”他看着我。

“你头顶的天空是乌鲁克的天空,所踩的土壤是乌鲁克的大地,你现在是本王的俘虏,所以,你属于乌鲁克。”他拎起我,我也不知道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不要再说什么你是个废物,本王的宫殿里面不需要这种话。”他把烛台递到我的手上:“即使是想要杀死我,也是需要一点意志力的。”我呆呆地看着他。“当然,如果想做本王的臣民,你还需要多多磨炼。”

我毫不犹豫地拉开门走回了自己的寝室。

要是以为收走我身上的刀子我就会放弃,那他们真是大错特错。身为一个刺客,我所掌握的可不止用小刀去刺人这一点。过了几天我在吉尔伽美什的酒里下了毒,毒药是从我首饰的中间挖出来的。吉尔伽美什看都没看自己平常会喝的酒一眼就把它泼在地上,毒酒在王宫的地面冒着泡,而今天那个粗心的侍从在惨叫声中被拖了下去。他轻蔑地扫了我一眼,示意围上来的侍从们散开。

又过了几天我又尝试着去闹自杀,在侍从们乱哄哄的声音中吉尔伽美什踱着步走到我面前,在我跳起来之前他的侍从们就按住了我。

又过了几天我尝试了最后的方法:色诱。我得承认我不擅长这个,尽管我摸进吉尔伽美什的寝宫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然而当着他的面把衣服一件一件脱下去还要做出妩媚的姿态实在是有点难为我。他面不改色地看着我,我甚至在那表情中看出了一点玩味,颇有种“我看看你还能怎样”的意味。我款款走近他,他竟然一把勾住我,扯着我身上仅剩的贴身睡袍,附在我耳边说:“不如更刺激一点。”我从他身上弹起来夺门而出,身后传来他嘲讽的哈哈大笑。我从未像此刻一样埋怨自己的不成熟,或者是为什么自己就没谈过恋爱。我所面对的最多的男人都是军队中的战友,他们一个个都是荣耀的战士,和他们相处的时候我从未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异性,而现在在吉尔伽美什面前我是如此地失态。或许这就是王的气魄吧——我第一次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在吉尔伽美什的宫殿里,我第一次见到了乌鲁克的战士的厮杀——就算是敌国的士兵,也是值得尊敬的战士。我不会因为他们与自己立场不同就轻蔑他们的实力,更不会因为他们同样身为战士就会对战场上的他们心生同情。我并没有被完全地限制人身自由,所以当演练的号角吹响,我毫不犹豫地挤进了观看的人群——乌鲁克这项士兵排练似乎并不是秘密的,他们允许普通民众观看,甚至在某些特殊的时候,普通民众也被允许穿上盔甲和士兵搏斗,如果胜利的话会有机会进入军营。这在乌鲁克被视作一项荣耀,我回想起进入乌鲁克的头一天两个男孩对吉尔伽美什的无限崇敬,想必这里的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吧。高台下就是他们角力的场地,两名武装齐备的战士手持矛盾向着对方冲锋。兵器碰撞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中仍然清晰可闻,两位战士全都不遗余力地攻击着对方,前进,防守,他们的怒吼让观看的人群热血沸腾。最终这场战斗以一方被刺伤胳膊告终,另一方立刻低下头去向王行礼,然后架着自己的战友走下角力的舞台。几组搏斗过去,我站在台上,被热情高涨的民众的吼声几乎震聋耳朵。突然有一个士兵穿过人群,在周围民众的目光中径直向我走来——这个人似乎是上一次博弈的胜者。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则递给我一副盔甲,矛盾和一堆形状各异的刀具;我认得它们,这正是我被没收的暗器。“王指名您来做我下一局的对手。”周围的空气霎时安静了,低声的议论弥漫开来。“为什么会是一个女人。”“而且她怎么用那些奇怪的小刀。”我的目光穿过人群,和远在高座观看的吉尔伽美什的目光直直相撞。“去试试啊。”我从他的唇形读出了这样的话,此刻若不应战便是对我最大的羞辱。好吧,为了家乡的荣耀,为了我的尊严,我怎么也得接受这个。我低头收下了这副盔甲武器,在众人的注视下捆绑整齐,安置好暗器,跟着士兵走向斗场。心跳如擂鼓,老实说,我所接受的训练并不是和别人正面搏斗,但是,现在不是我认输的时候。

我深吸了一口气,等着对面的战士向我冲锋过来。我很清楚,就算刚刚经过一场搏斗使对手的体力有所下降,我也绝不会轻松战胜他。等待机会出手,这正是我所应该做到的事情。他冲过来了,我闪身躲过他的正面突刺,用手中的圆盾挡住他长矛的进攻。“咚”地一声,强劲的力道震得我手臂发麻。我举着盾牌小心翼翼地和对手周旋,在不多的碰撞中观察着他盔甲的缝隙。双肩,手肘,膝盖,这几处关节都是盔甲防护相对薄弱的地方。我抖了抖身上的盔甲,并不是系得特别紧,很好。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出手的机会。

他显然也十分谨慎。我相信他并不会因为我是女人就放松警惕,想必他和我一样清楚我们双方各自的优点与破绽。力量是我们之间的绝对差距,所以他又一次以长矛强攻的时候,我用一个稍重的刀子击中了它。我并不指望一柄小小的刀子能够击飞他的长矛,或者是能够伤到他——他还有盾牌在手。我所要做的就是干扰他的长枪,以及让他的盾牌无暇防御。

被我的小刀击中后他的长矛晃动起来,我又掏出数把相同的刀子去撞击他的长矛。他的长矛在空气中发出“嗡嗡”的声音,我知道,他此时握住长矛的手一定不会好受。在他暂退之际,我举起长矛去攻击他的盾牌。果然,他挡住了,但,这就够了。我瞬间划开了盔甲的系绳,从盔甲中滑出并跳了起来——风声在我耳边回荡着,我旋转着抛出了身上藏着的所有暗器。被盾上插着的长矛所困,他想要挥动盾牌并不容易。小刀们飞向面前的战士,精准地击中了他盔甲的缝隙。他的双肩,膝盖,都被击中了。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丢下手中的武器宣告我的胜利。人群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巨大的呼声。或许是在惊叹一个女子为什么能战胜英武的战士,也或许是在咒骂我用暗器去攻击一个疲劳的武士是多么胜之不武。我并没有在乎他们如何看待我,我只是一动不动盯着高座的吉尔伽美什。我看见他的嘴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然后对我说:

“给予你嘉奖,藤丸立香。”

 

 

比拼还在继续,我看了一眼逐渐转阴的天色,穿过欢呼的人群转身向王宫走回去。想要趁着人多的杂乱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并非没有尝试过。在我二十步开外的地方就有人跟着我,所以我就径直走回了王宫,回到那囚鸟的牢笼里面。雨前的风已经席卷着树叶吹来,带着丝丝凉意,我听见嘈杂的人声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估计士兵们,以及吉尔伽美什也在返回的路上了吧。我朝侍女要了一壶烈酒,依靠在廊柱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低沉的雷声已经在天边响起,或许是一场大雨。我的身体在烈酒的作用下渐渐发热,思绪飘回了尚在军营的时候。我一直不喜欢酒,但是大家起哄的时候我总是会象征性地喝上一小口。这种东西又苦又辣,还会让人脑子混沌,我实在无法想象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而现在,我却在这酒中品尝出了一丝甘甜。我用力抛出刚才角力时给我的刀子,刀子们撞击对面的柱子后再地面上排成整齐的一行。

一滴雨水从天空掉了下来,这是我离开家乡以后的第一场雨。雨水从天空噼里啪啦地砸下来,砸在王宫的地面上,水花微微激荡起来。我闻到了熟悉的泥土的腥味,这味道牵引着我的记忆回到和儿时伙伴玩耍的时光。鸟儿在雨中穿梭,如果我能像它一样拥有翅膀,我也一定可以看见比现在更广阔的景色吧。我冲出这禁锢我的牢笼,曾经为了刺客剪短的头发已经又长长了一些,我把发绳丢在水中,在雨中尽情地旋转。

纷飞的衣袖被拉了一下,我一时间失去平衡,向着一个方向栽了过去。身体不轻不重撞到了另一副身躯上,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做出这番举动的人是谁。他松开了我,我后退一步拉好自己的衣服。“竟然能击败本王的战士,看起来你也并不是完全没用嘛杂种。”我讨厌他张口就来的“杂种”,我冲他挑了挑眉,颇带嘲讽地说:“被‘杂种’击败的战士岂不是很没面子?”我笑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是体力充沛的战士,想必我不是他的对手。”“胜者就是胜者,不管是以何方式取胜,结果都不会改变。况且,你的暗器,本王允许了。按照约定,本王会给你奖赏。”他凑近我,又扫了一眼我放在地上的酒壶,拿起来喝了一口,然后皱起了眉。“下次叫他们给你本王的酒。就算是本王宫里的东西,味道还是有优劣之分。”“奖赏?如果我说给我自由,你会答应吗?”我知道他不会答应,所以我只是在挑衅他罢了。“本王对你还有兴趣的时候,自由是不会给予你的。其他的什么都可以。”雷声渐远,在我没注意的时候竟然已经雨过天晴,彩虹斜斜地挂在西方的天空——原来是一场急雨。我看着天空的彩色发呆,然后给了他一个微笑:“带我去看海。”吉尔伽美什点头应允:“好。现在去换衣服。”“现在吗?”我不禁震惊地睁大眼睛。“是啊,现在,趁本王心情还好的时候。”

我换好衣服时看见穿戴整齐的他。穿着铠甲的他比平时更加威严,更让人觉得不可靠近。他的侍从为他牵来了一匹马,他动作流畅地翻身上马然后直直地看着我。“怎么只有一匹马,难道伟大的吉尔伽美什王要我跟着你马后跑?”我皱着眉问他,完全没理解他这是要做什么。吉尔伽美什先是一愣,然后对我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就连脑子也和技术一样低劣吗?”他对我伸出了手,然后我就被他的侍从托着坐到了他身前。他一拉缰绳,我的惊呼尚未出口,我们就如流星般穿过他的宫殿,奔跑在乌鲁克的街道上。城门大开,我们在一众人的注视下离乌鲁克越来越远,直直向着东南一路狂奔。“你就这么在子民的注视下跑了?!”在呼啸的风声中我努力大喊,换来的是他愉悦的哈哈大笑:“就算是本王,也会有想娱乐的时候的!”“你不怕你回去之后乌鲁克就不是你的了吗?”我回头,正对上他看我的目光。“那就把它夺回来。”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语气又那么笃定。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做到——我没来由地这么相信着。

不知走了多久,天近黄昏,我们在路边的一家旅馆落脚。旅馆人不多,经营的是一对老夫妻。“请问大海离这里还有多远呢?”我吃着热乎的饭菜,小心翼翼地问着。“大海吗?”老婆婆打量了我和吉尔伽美什一下,然后温柔地笑着回答:“最好的快马,一日半就到了。”我低头道谢,然后看着一口未动的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显然是十分嫌弃这种平民的菜肴,我故意吃了一大口,然后凑近他说:“高贵的吉尔伽美什王是不是瞧不上我们贱民的菜肴,那您可要饿着肚子去海边了。说不准,我直接就能完成杀您的任务,然后满载着荣耀回国呢。”末了我还叉起一块肉,在吉尔伽美什面前晃了晃。我正想把这块肉也塞进嘴里,却被他捉住手腕,一口把我叉子尖上的肉吃了进去。我震惊地盯着他,他只是稍微皱了下眉毛,表情又瞬间变得一如既往地桀骜。“本王还不至于到这种东西都无法忍受的地步,那样也太有失王的气度。”我抽出手,忿忿地找了一块肉继续我的晚餐。“哎呀小两口还真甜蜜啊~”老婆婆走了一圈又回来,顺手还放桌子上一碟小菜。“让我想起我和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也这样整天拌嘴~这菜就当送你们的!”我无从反驳,总不能说自己其实是要杀对面的人的。吉尔伽美什倒是没什么反应,他礼貌地点点头,顺便交代请开一个房间。老婆婆一脸意会的表情,我还没懂发生了什么两人就完成交易,老婆婆已经快步走向别的餐桌招呼客人了。“为什么开一个房间?!”我又惊又气,试图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被他轻而易举地挡住。“当然是怕你逃跑。”他慢条斯理地吃着,仿佛一切都很自然。还好老婆婆的手艺好,不然这会我一定吃不下饭。

小屋的窗外是已经染上黄昏的深蓝的沙地,零星矗立着几棵树。房间不大,刚刚好摆着两张床,吉尔伽美什挑了靠窗的一张,我就在靠门的一个上重重坐下。“竟然是两张床的房间,我还以为我会睡在门外,为伟大的王守夜。”说实话,吉尔伽美什对我的挑衅丝毫不感兴趣,但是我们这样一言不发也太过沉闷。如果有哪句话能够刺激得到他,那倒是难得的乐子。他挑眉看了我一眼,显然没有为我的小伎俩所动。“身为附近最大王国的王,你不担心会有人认出你,然后杀了你吗?”见他不吭声,我又说了一句。“那些杂种没有那样的本事。想要走到本王面前,再等一百年吧。”他就当着我的面一件件卸下了他的盔甲,褪去了外面的衣衫,看他还有继续脱下去的趋势,我闭上眼睛转身对着木制的门。“怎么了,色诱本王那天不是还看得挺来劲的吗?”他反过来嘲讽我了,随着那种奇妙的熏香味道的接近,我知道他就在我旁边。“那是我应该做到的事,现在不一样。”我睁开眼睛,看见他身躯上奇特的红色纹路。“那些红色的条纹是什么?”“是神给予本王的祝福。”他好歹是好好穿上了睡袍,我可以正常看着他了。“什么,是你出生的时候神明在你身上画的画吗?”他又皱眉了,或许下一秒他就会叫我“杂种”,然后是一大段侮辱性的话——但是他没有。“你们这样的人,不懂这样的事情也很正常。”我无语,然后靠在墙上看着他:“你这样的人,一定没有朋友。”

听到我这句话,吉尔伽美什突然紧紧盯着我,猩红的眼睛里面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的喉结动了动,但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看他这幅样子,我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或许是戳了伤心处吧。我也不是非要刺激他,于是我就这样穿着白天的衣服钻进杯子,背对着他倒在床上。“你不穿着睡衣睡觉吗?”吉尔伽美什正经的发问让我汗颜,我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句:“我没带。”带了也不可能在你面前换。

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全是白天在角力场的情景。矛与盾撞击的声音,人群雷鸣般的欢呼,刀子在手中的感觉大概是我被软禁以来唯一熟悉的安慰。我伸出手在黑暗中抓了抓,还好身体没有变得迟钝。一床之隔的吉尔伽美什睡得很安静,透着小窗外的月光,我看见那张平时不可一世的脸也眉头舒展,睫毛在脸上打出浅浅的阴影。不知为何,我想要离他近一点,去看看那张在侍女眼中“天神般的容颜”。我从床上坐起来,正打算挪到吉尔伽美什的床边,却听见门那边响了一声。

我警戒起来,轻手轻脚摸出了白天吉尔伽美什还给我的绑在大臂内侧的匕首。或许我现在可以用它刺进身边睡着的人的胸膛,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这个时候。我静静站在门边,仔细听着门栓晃动的声音。要么是认出了吉尔伽美什的人,要么是觊觎人钱财的小贼——第二种可能性大些,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小旅馆,老板是老人,行客身上带着大量盘缠的大有人在。门缝欠开,在那人进屋的一瞬间我扑了上去。他显然是没有料到屋里有人醒着,所以我的突然袭击令他大吃一惊。但是这人一瞬间就意识到我并不是一个男人,因为给他胃部的一拳显然力量不足。他开始反抗,勾拳凶猛地直冲我的脑袋而来。我低头闪过他这一下,同时提膝撞击他的裆部。他吃痛地闷哼一声,身子忍不住缩了一下。这人并不是什么专业的杀手,我这样判断着,一只胳膊锁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抽出匕首对准他的脖子。“别动,再动就杀了你。”我低声说,同时屋里的烛火亮了起来。“你这杂种。”吉尔伽美什略带不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而我并没有回头。因为回头失去警惕而被回击的事情我在训练时已经经历了太多次,面对这毛贼我更不会失去警惕。“你是谁?为什么要进我们的房间?”面前的男人一脸胡茬,他的眼光不时看向我握着的匕首,声音发抖地说:“老板饶命,我只是想偷点小钱,老板饶命,老板饶命……”周围的人早已被刚才的打斗惊动,老板娘婆婆也已经慢慢走上楼梯。我把小贼推到地上,他就这样被一群人围着。“可算是抓到这毛贼,感谢姑娘了。只要找出是谁在偷东西,我这旅馆虽小,也是有一点办法的。”老婆婆笑意盈盈地对我说,转头一示意,立刻就有几个大汉把小偷五花大绑起来。“我真的没有做别的,不要杀了我!不要杀了我!”小偷蜷缩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在向谁求情。“明天把你送到附近的城邦,让那里的大法官去决定吧!”老婆婆慢悠悠地下楼,周围的看客也慢慢地散去了。

我关上门,想了想又把屋里的桌子抵在门上,这才回头看向吉尔伽美什。“你是什么时候醒的?”我丢下匕首倒在床上,看着也已经坐回床上的吉尔伽美什。“从你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吧。”“?!”我吃了一惊,心想着还好什么都没做。他突然起身坐到了我的床边,我被吓了一跳,向里缩了缩。“你的胳膊。”他抓起我的胳膊,被我用力抽出。“干嘛?!”我低头看了一眼,小臂上的伤口,正在渗出丝丝的血液。“啊,大概是刚才用刀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吧。太久没用了,可能有点生疏了。”我无所谓地说着,翻身下床想找点什么把胳膊缠起来。“我去找老板拿些药过来。”吉尔伽美什竟然主动提出去帮我拿药,这倒是让我小小吃了一惊。“不劳您大驾,这点伤口我自己处理就行。”吉尔伽美什也没说什么,他倒回床上背对着我准备睡了。我径自下楼找老婆婆讨了一点草药,又要了一点烈酒,含在嘴里然后喷在胳膊的伤口上。“啧。”还是有点刺痛的。我单手把胳膊不那么美观地缠了起来,也沉入了梦乡。

隔日我们骑马向着大海前进的时候,我意识到了我们是真的接近了“大海”。地上生长的植物变成了奇怪形状的下面光秃秃,上面却有着巨大扇形叶子的树。空气里是我没有嗅到过的咸味和腥味,我的头发在潮湿的空气中飘动着。“我们是不是快到了?”吉尔伽美什骑得很快,他那匹马也确实是良驹,此刻我坐在他的身后,因为他突然的加速而猛地抱紧了他的腰。“快了。”他在骑马的时候一向话很少。要不是因为骑得太快,我倒是很想在这没见过的景色中多转一转。然后我就听到了水花扑打岸边的声音。不久,吉尔伽美什拉住了马,我迫不及待地从马上跳了下来。耳边吹拂着带着水汽的潮湿的风,眼前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色。

水,漫无边际的水一直延伸到天边,在视线的尽头和天融为一体。所谓“大海”是和天空一样的湛蓝色,水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浪花一层一层扑向岸边。海面上偶尔略过几只白色的海鸟,它们像箭一样冲向海面,片刻就扑扇着翅膀飞回天空。海浪的声音像是不会停息的鼓,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耳膜。我甩掉脚下的鞋子小跑了几步,站在因为正午的阳光略有温度的海水中。海水亲吻着我的脚踝,我低下身去鞠了一捧水,冷不丁就冲着身后的吉尔伽美什扬了一把。“大海真美啊!”我又在水边跳腾了几下,笑着和他说。谁不想永远留在这里呢?老伯果然没有骗我。我索性脱掉外衣,只留下贴身的衣物,纵身一跃跳入水中。我懒懒地躺在水面,随着海浪的节奏时不时拨弄一下水,又钻进水里,看着浅水中随着海水晃动的细沙。“你喜欢吗?”我浮上海面看着吉尔伽美什,阳光下他的头发就像海水一样闪烁着金色的美丽的光泽。“喜欢!”我兴高采烈地回答,游回岸边随便拧了拧头发,扑到他边上转了一圈:“谢谢你带我来看海。”我蹦蹦跳跳地去拴马的地方解开缰绳,回头望着大海发呆,并没有看见身后的吉尔伽美什一闪而过的笑。手腕突然被牵过,我惊讶地看着吉尔伽美什。“带你去个地方。”

吉尔伽美什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是多么地引人注意,他抓着我的手,领着我走在异国的街道上。海边的小镇异常繁荣,我好奇地四处看,马蹄清脆的声音跟在我们身后。“二位看看今早刚捞的海胆,新鲜着呢!”一个小商贩热情地招呼我们。我看向他的摊子,被篮子里面黑色浑身带刺的奇怪东西吓了一跳。“那是什么?”我扯扯吉尔伽美什,完全没意识到我们的手还在紧紧抓着的事实。“吃的。”他低头扫了一眼,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要不要看一看饰品?这位小姐这么美丽,身上一件装饰也没有太可惜了哟~”我被另一个摆满了小饰品的摊子吸引了目光,抽出手蹲在小摊边兴致勃勃的看着。“喂。”吉尔伽美什似乎是有些不悦,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五彩斑斓的贝壳穿成的手串,或者是用单个洁白的珍珠做成的耳环,每一个都小巧又迷人。“姑娘这么白净,要不要试试这个?”小贩热情地捡起一对耳环递给我,我有些尴尬地回答:“对不起我没耳洞……”这个只是原因之一,更要命的是我身上没钱。“没事,姑娘随便看!身边的老爷不想给这么美丽的姑娘买点什么吗?”我更尴尬了,但是片刻就想起方才我们还抓着手抓了一路,我的脸一下红了一片。“啧。”身边的人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声音,我想他一定马上就要叫人“杂种”了。我慌慌张张给小贩道了歉,低着头就想走,又被他扯了回来。“急什么。”吉尔伽美什倒是没显示出一点不悦,他从摊上拾起一串洁白贝壳串成的手链戴在我手上,打量了一下,似乎很是满意。“这个。”他从口袋里摸出钱放在小贩的摊上,小贩自然是十分高兴。“……?”我有些不解地抬头望着他,他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很适合你,本王赐你的。”“我没有钱还你。”我想摘下手链,却被他揉乱了头发:“你偶尔也灵光一点吧,都说是赐你了。”

接下来的路我们自然是没有抓着手,倒是时不时就有漂亮年轻的女孩子来和他搭讪。他一言不发,带着我去了一家似乎是专门做海里食物的店。我不是很能习惯海中食物的腥味,但是店家手艺高超,我还是吃得津津有味。酒足饭饱后我们便骑着马回乌鲁克了;或许“回”乌鲁克并不是很适合我,但是毕竟是身边的男人带我看了我心心念念的海——我抬头看了一眼专心骑马的吉尔伽美什,心底竟然萌生出了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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